鹜辞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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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稿意向私。

Life Is Long

废文征集没过的烂稿



*人生苦长

*第二人称视角

*背德故事


「曼谷阵雨下起」


这里的秋仍是过于闷热。

不同于北京的秋,寒风自极寒北地一路往南掠下,早早进入瑟萧,孤忌,大街上冷清清地四下无人,孤零零的穿着黄色帽衫的外卖员跟滴滴司机逆着凌冽的秋风,穿行在这皇城下。


太窒息,太压抑。


于是说走就走,跨越天空,漫步星云,沿着4333号公路,听泰兰德人烟稀少的小岛上掀起的海浪 。


你是喜欢热闹的。约摸是自小的经历和生长环境令你擅长于左右逢源,扬起真心或假意的笑容出现在躁动的舞池,夜店里。


非常要好的朋友曾评价过从没见过你安静的样子,而你也享受又迷茫地沉进这一片纸醉金迷的都市海洋里。


难得又久违的一次旅行,你却避开了热闹

繁华的曼谷,来到泰兰德的小岛上,静静地一个人住在有历史感的旅馆,每日潮起潮退,看日出日落。


遇到他则在你的计划之外。


你依稀能记得那日艳阳高照,与你所习惯的秋日不同,过于热烈的太阳晒伤了你的手臂,你并不在乎地照常骑着摩托车疾驰在泰兰德山路,而突发的疼痛令你翻车,最后被迷了路的他恰好出现,带你去处理伤口。


也许是平时太累,到了国外,你反而能抛开那些沉沦世俗后的圆滑,坦诚且肆无忌惮地与一个陌生人交谈——他同样来自你的家乡,因工作原因不久前全家来到泰兰德。


见你缝针过程伤痛难耐,便主动地找你说话,一口家乡的京腔逗你乐得合不拢嘴,哄小孩似的买了根棒棒糖替代你忍不住疼痛想要麻痹自己的中华,说这是他闺女最爱吃的草莓味。


你他妈才是小孩儿。


你没有发现面对他你已经能在认识几个小时内暴露你的本性,怀着不明所以的气喊话,而落在外人眼里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。


缝针的医生也是华裔,她笑着说,两位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恩爱呢。


毫不在乎的他坦然地笑着说是,你们都老夫老妻了,你还跟他耍脾气呢。气得你忍不住又踹了下他身下坐的摇摇欲坠的红木凳子,一时也忘了反驳。


处理完伤口后你们走在海风的公路上,扑面而来的闷热吹着你头脑发昏,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挡住迎面的风,夕日下余晖映衬的海面上,波光粼粼,而你只看得清他还带着胡茬的脸。


“你那儿摩托车不要了吗?”


这时你才想起来你租借的摩托车还停在摔倒的地方,瞬间气氛破灭,你脑子里只有那辆万一找不着要赔大价钱的摩托车,不顾手上腿上的伤口撒腿就跑,而他在后面嚷嚷着跟着你跑,最后你们在天色暗下来的山路边发现那辆毁得差不多的摩托车。


你从前的日子里穷怕了,尽管是现在生活也还算得上富裕,小市民心理也总是忍不住咕噜咕噜的冒出来,瘪着嘴絮絮叨叨地怨着又要赔钱给那群讹人佬了。


他在一旁惊呼:你还会说这么多话呢。笑着薅一把你刚洗一天的头发,被你伤口开裂后一只腿蹦着追着打。


最后就变成了他送你回旅店,你斜坐在摩托车后座上,双臂紧紧地缠着他垂着赘肉的腰,像热恋期的男女朋友,忽然而来的阵雨不大,反而还增添了几分情趣,你们在这条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道路上聊着天。


你们聊家乡,聊北京的路,北京的菜,地坛的树,故宫的房间,school的酒和金沟河路的过去;你们聊音乐,聊雷鬼,嘻哈,摇滚,看过的live,曾经倒在现实洪流里的梦;你们聊人生,聊过去,未来,天南海北,却都不如当下。


回到旅店,他把你放下后便离开了,你看着他尘土飞扬,离去的背影,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奇妙的不舍,在此之前从没有过,导致你大半天才反应过来,他骑着你租借的摩托车就离开了。


打开手机,想要问他明天能不能再帮你把车开来,而你们临分别前加上的微信已经发来消息——一张照片,图片中是那辆有点破损的涂鸦风格摩托车,原先车左翼划痕的地儿用金色签字笔大大地签上了他的名字,旁边还有个小人举着小草莓爱心,好像透过照片,投射给你。


你忍不住笑出声,从衣兜里掏出没吃的草莓味棒棒糖,酸涩和甜蜜同时在味蕾里炸开,你相信这是独属于泰兰德的秋日阵雨。


自那以后,你们就每日相逢在几乎与世隔绝的泰兰德小岛上。他不再是什么肩负责任的父亲与丈夫,扮演着能说会道,业绩优秀的公司经理,你不需要虚情假意,困在自己恨的生活里,任由灵魂沉没,被世俗戳着脊梁骨讥谈。


泰兰德秋日的阵雨每日都会下,你们在艰涩苦味的余韵里拥抱,接吻,做爱,层层叠叠的被子,你抓皱的床单,激情过后依靠在他肩头的吞云吐雾,一切顺理成章,享受片刻的欢愉。


旅行终究会结束,而欢愉不会永恒,良知和责任感难以跨越,依然是南与北的一道天然沟壑。


待在泰兰德的第一个月,你远在家乡,或许也不一定在的妻子给你打来电话,大意是催你回家,因她家家族聚会,须得你出场。


你与妻子认识得太早,最开始恋爱那段时间可能存在过爱,却也在生活逼迫你不得不提前结婚的时候消减。你们兴趣不同,阅历不同,阶级不同,这些本该在恋爱中磨合的东西却因过早结婚,又无法随意割裂的关系使你们愈发成为最亲近的陌生人。


你很早便曾提过不再去参加妻子的家族宴会,妻子也同样理解你,毕竟你们早早分居,她追求她的想法,你去往异国他乡,偶遇人生中真正的爱。


可没有办法,在她家人眼里你们终究是夫妻,利益的共同体,于是原本打算待到春来的泰兰德之旅,也将在秋日结束时,落下帷幕——并且永远不会再重来。


回归到正常生活的你会越来越忙,又有多少时间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花费大把个月去旅游;而他也无法真正离开泰兰德,为了爱而抛妻弃子。


临走前的一天晚上你们躺在海旁边的礁石上,那天是一个月以来第一次没下阵雨,海风沉寂在爱情和友情的中间,你们喝冰凉的酒,你舔舐眼下的痣,揉搓他的后脑,等待泰兰德的日出。


第二日,你还是如约而至的出现在曼谷的机场,即将登机前第五个小时,象征着秋日结束的最后一场阵雨落下,艰涩的,寡淡的气味令你忍不住眼眶含泪,身体疯狂地哀鸣着,促使你打开你们的聊天框。


你最后一次问他要不要跟你走。


半小时,而对方毫无应答。你关掉手机 平静地,撕开草莓味棒棒糖的糖纸,徒劳地想要记住最后一点属于泰兰德的味道,而含在嘴里,只有疲倦的死灰般的雨水味。


你登上了飞机,睡了一觉,头脑被掏空,什么都没去想,浑浑噩噩地打了超出平时一倍的价钱回到一个人的家,再次打开手机,点开关机后没收到的那条信息。


还是一张图片,是泰兰德的机票信息,正是你那趟航班——时间停格在登机前四小时二十五分,清晰地显示着剩余机票为零。


瞬间,潮涌般的悲哀和痛苦席卷了你,你止不住地暴哭,最终臣服于命运。


En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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